整桌菜，又叫人上了几坛女儿红，让我千万不要客气，放开了吃。
我才开始动筷，二皇子已经如往常一般直接上手抓肉，大口喝酒。
刚刚庆功宴上那个浑身气派，克己守礼的真是二皇子吗？
分明是同一个人，现在瞧着却是十成十的不像。
或许是见我发愣，不怎么进食，二皇子的嘴方才留了空，便招呼我道:“怎么了？
京城的饮食不合小春的口味吗？
我让酒楼按你的口味再做一桌？”
我赶忙摆手，“不必了不必了。
就是感觉，梁兄现在不像二皇子，倒像是个自由自在的游侠。”
“唉。”
二皇子突然重重叹了口气，“若是可以选择，我也想当个清贫自由的游侠，寻访山水，走遍天下。”
“只是我身在皇家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。
我不想争那高高在上的皇位，只想当个闲散王爷，但所有人都在逼着我争。”
“倘若我争，尚有几分机会。
倘若我不争，则唯有死路一条。”
不知怎的，我愈发怀念起在梁州城的梁兄，那时他眉飞色舞，哪里像现在这般苦涩忧愁。
身在皇家，作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几个人，却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。
我拍拍梁兄的肩，为他斟满好酒，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“好酒！”
天上星子寥寥，弯月孤悬，细雪飘落，细细落在我的心间。
“小春，你要小心端王。”
似有风雨欲来之势。
我不知道梁兄为何这么说，但还是回了声“好”。”
13”除夕前夜，京城中的百姓大多挂上了大红色的灯笼，新贴了福字与门神，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。
很反常的，我有些睡不安稳。
好不容易睡着，我又做了个噩梦，梦里的端王满手鲜血，神情冷漠，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阎王。
我从噩梦中惊醒，可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还一直萦绕在我的鼻间，让我感到心悸不已。
不，这股血腥味并不是由梦里所来，而是从街上飘来的。
我连忙套上衣物，推开门窗，我冲出端王府，眼前的街景只能用人间炼狱来形容。
青石板上沾满了赤红色的鲜血，有的已经凝结成冰，有的还在顺着石板流淌。
惨叫声不绝于耳，皇城的大火点亮了京城的夜空，竟显得比白昼更亮上几分。
铁蹄声，兵戈声，厮杀声，声声交错起伏，京城，已然变成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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